密勒日巴幼年时,父亲的遗产被伯父强占,导致他和母亲、妹妹过着非常困苦的日子。所以他长大后,便发誓要学咒术和放冰雹来报复。学成以后,用咒术杀死了伯父家族三十五人,引起了家乡人们的愤怒;接着他又连续放冰雹,来惩罚家乡的人。后来因为杀了太多人,他心生悔意,才开始想学习正法。
一开始,他遇到一位精通大圆满法的大师容敦拉嘎。大师对他说:“我有一个非常殊胜的法门,白天学习,白天就可以成佛,晚上学习,晚上成佛,有上根器因缘的人,不需要学习,一听闻就能解脱。”同时传授他大圆满的灌顶和诀窍。
密勒日巴心想:“我学咒术,需要十四天才学会;学放冰雹,需要七天才成功,这个法门比咒术和放冰雹更容易学,我现在能遇到这个因缘,应该是上根器的人吧!想必不用学就会了。”所以,他没有好好修持,整天睡懒觉。没想到,过了几天,这位大师说:“你真是个大罪人,我不能调伏你,你还是去找你有因缘的上师,他是那诺巴大师的亲传弟子马尔巴。”
密勒日巴一听到上师马尔巴的名字,顿时全身汗毛直立,泪流满面,心里生起无比的欢喜,非常渴望尽快见到上师,便立即出发去找上师。这时候,上师马尔巴也做了许多殊胜的梦,知道密勒日巴即将来找他,就在当天打扮成农夫,到路边迎接他。
密勒日巴见到正在耕地的马尔巴时,虽然不认识他,却产生了不可思议、不可言说的喜悦之情。密勒日巴说明来意,但马尔巴大师并没有表明自己就是他要找的人,只是答应引介他去见马尔巴,之后要他帮忙耕地,并赐给他一壶酒,就走了。密勒日巴把酒一口气喝完(注解2) 。就在他耕完土地时,马尔巴叫儿子来带他去见马尔巴大师。
密勒日巴见到马尔巴大师,顶礼之后说:“上师啊,我是个大罪人,愿意将身口意供养您,请求上师赐予我衣食和正法,愿赐我即生成佛。”马尔巴大师说:“你罪孽深重,怪不了我,也不是我让你造罪的。不过你究竟造了什么罪?”密勒日巴详细说了经过。
马尔巴大师说:“供养身口意是很好,但是衣食和正法不能全部给你。要不就给你衣食,但你去别处求法,或是传法给你,你去别处找衣食。如果选择要我赐予你正法,是不是能够即生成佛,主要还是必须靠你自己的精进和毅力。”于是,密勒日巴选择了向马尔巴大师求法,衣食则自己化缘解决。
密勒日巴追随上师马尔巴的过程中,上师也给他很多无情的折磨。他告诉密勒日巴:“我有许多来自卫藏地区的信众,常常被浪巴等地区的人殴打,不能到我这里供养我,所以你去那里放冰雹把这些恶人打死,事成之后,我会传法给你!”密勒日巴非常纠结,心里无比悲伤。可是,师命难违,就去大放冰雹把这些恶人活活打死了。事毕,马尔巴又责骂他罪大恶极,到处害人,不肯传法给他。
接着,马尔巴又叫密勒日巴去山上为他儿子盖房子。密勒日巴按照上师的指示,在东山、西山和北山上,各盖了不同形状的房子,每当他盖到一半的时候,马尔巴又叫他全部拆掉,重新盖过。在建盖的过程中,他不断背运石头,以至于背部长出了一个疮。师母看了不忍心,为他求情,马尔巴才为他传授皈依,但是不传其他的法。
后来,马尔巴又叫他去盖十层楼高的楼房,答应他盖好以后,就会传他密法不共的诀窍。当他正在打地基时,上师的大弟子无意中滚来了一块大石头,他便用来做地基。当他盖到第二层楼时,上师马尔巴发现有一块石头,不是密勒日巴自己搬来的,于是叫他全部拆掉重新盖。当他重新盖到第七层楼时,他的腰部长了第二个疮。
没多久,马尔巴又叫他先放下盖楼的工程,去盖一处有十二根柱子的走廊。他在修建走廊时,不停地背沙运石,背脊上又长出一个疮,这些疮在身上化脓又化血,马尔巴还是不给他灌顶,不给他传一点佛法。
后来,有一位鄂敦大师向马尔巴大师祈求喜金刚灌顶,密勒日巴也想要参加,坐在灌顶的行列里。但马尔巴不仅不让密勒日巴接受灌顶,还痛骂殴打他一顿。就这样,上师除了要求他做苦行和打骂他,一直没有传法给他。
最后,密勒日巴心想,看来不可能从上师马尔巴得到教法了。他心生绝望,于是决定离开,漂泊他乡。当他来到南岩这个地方,为人家念诵《般若八千颂》时,看到以前常啼菩萨为了求般若法门,历经千辛万苦的故事,非常惭愧又感动,决定要回去上师马尔巴那里,继续苦行,坚持求法,依教奉行,让上师欢喜。
当他回马尔巴大师那里,马尔巴大师还是继续打骂他,师母看不下去,叫密勒日巴去上师的另一个弟子鄂敦大师那里求法。虽然鄂敦大师将密法的诀窍传给他,教他修法,但因为没有得到上师马尔巴的允许,所以无论他如何修,也无法生起一点点相应的功德。
后来,他私自求法这件事,被马尔巴大师知道了。有一天在荟供的法会上,马尔巴大师狠狠地责打了师母、鄂敦大师和密勒日巴三人,并且把他们全部赶出去。密勒日巴很难过,为了他求法,连累了师母和鄂敦大师,不但自己得不到正法,还造了许多罪业。正当他忍耐到了极限,身心即将崩溃。忽然,上师马尔巴把他和鄂敦大师一起叫过来。从此,全心摄受他,为他开示诸多妙法,正式命名他为密勒金刚幢。
在传授他胜乐金刚灌顶时,马尔巴大师为他显现六十二本尊坛城,赐名为笑金刚。顿时,所有殊胜坛城立刻现在他眼前,他得到上师马尔巴所有的灌顶和诀窍,犹如宝瓶之甘露灌入另一宝瓶,全数传授给他。之后,密勒日巴尊者勇猛精进,苦行励修,最终证得了殊胜和共同的成就。
由此可见,上师们为了消除弟子的业障,清净弟子的罪业,不得不用非常的手段。当然,这些上师必须是有足够的成就与功德,是真正的大圣师。真正的大圣师,不仅要通达佛教法义,而且要有能让弟子看得见、摸得着的实证功夫。应当明确的是:地位再显赫,名头再大,着书再多,如果只有空头理论,而无实际的神通证量,也是地地道道的凡夫俗子。至于如何鉴师,如何判别圣神通与外道的神通,这是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,在这里就不赘述了。
注:密勒日巴尊者传下来的法脉,就是现在的噶举派。从法脉传承而言,师徒关系依序是帝洛巴、那诺巴、马尔巴、密勒日巴。密勒日巴是西藏阿里贡塘地方人。